每一個人,都被眼前這神聖的一切震撼了。
噗通!
一個年過四旬的文士,跪倒在地上,恭恭敬敬,五體投地,神色之間,如癡如狂。
無數人看着文士跪在地下,人人臉色眼珠子都險些瞪了出來,
這文士名叫文诏安,乃是淩霄皇都趙王門下的清客相公,趙王的左膀右臂。
文诏安已經突破了七轉道帝境界,性格孤傲無比,一生隻癡于琴,更在古琴方面,有着極深的造詣。
文诏安乃是趙王的第一智囊,身份地位,更超過許多權臣,許多人想巴結他,都不可得。
然而,這一次,他為聽安安一曲,不遠萬裡而來。
此刻他聽了楊飛的五弦琴,更是直接跪倒,五體投地,頂禮膜拜。
這簡直就是天大的榮耀啊。
看着文诏安跪在地下,許多人也都紛紛跪下來。
這萬年以來,說到琴聲之道,楊飛之琴當屬第一。
陳清揚呆呆地看着楊飛,面如死灰。
再給他一萬年,十萬年,一百萬年,他也彈不出這樣的琴聲來。
楊飛琴聲不絕,龍和鳳翩翩起舞。
清水河之中,金光點點,無數密密麻麻的金色鯉魚,探出了頭,卻是真正的萬鯉來朝。
這樣的天地異象,衆人已經不覺得如何驚奇了。
每個人的神念,都浸泡在琴聲之中,悠然自得。
就在這時,空中突然傳來了洞箫的聲音。
洞箫柔和,融入楊飛的五弦琴之中,宛如春雨潤入泥土,沒有任何痕迹。
隻是這樣一來,楊飛的五弦琴,便不再獨自發聲。
天地之間隐隐有了共鳴,聲音更加美妙。
衆人擡頭,卻看雲巅之上的安安,正執着一支玉箫,為楊飛伴奏。
楊飛的心中,不由的微微一動。
他彈的這一支曲子,來自先秦文明的詩經,修真世界根本不會有流傳,這安安又從何得知曲譜?
“難道……”
想起安安給自己的感覺,十分親切,猶如老朋友似的,楊飛的心中隐隐有些期盼。
一曲既終,琴聲戛然而止,箫聲卻袅袅不絕,延續了十幾個呼吸方才停下。
整個天地之間一片寂然!
那一龍一鳳,戀戀不肯離去,突然化作兩道靈光,進入了楊飛的五弦琴之中,成為兩個模樣古樸的符号。
楊飛不由得心中一喜,這一龍一鳳都大有來頭。
它們雖然不如混沌神龍,皿脈純正,但是能夠領略到大道之音,卻也極為不凡。
從此以後,這普普通通的古琴,變成了道器級别的法寶。
如果楊飛再以混沌之氣,滋養一龍一鳳,這古琴說不定能夠突破道器級别,成為祖器之類的法寶。
就連楊飛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在無意之間,得到這一樁大機緣。
半晌之後,衆人才從那空靈美妙的意境之中回過神來。
這一次合奏,每一個人的神念都得到了好處。
一時之間,竟然又有七八個修行者突破了自身境界。
文诏安全身顫抖,恭恭敬敬向前行禮。
“多謝先生雅奏,聞此天籁,文诏安這一輩子死亦無憾了。
”
楊飛連稱不敢,趕緊把文诏安扶了起來,随即冷笑一聲,看着陳清揚。
“我這廢琴之聲,你聽了感覺如何?
”
衆目睽睽之下,陳清揚面紅過耳,到了如此地步,就算是絲毫不懂琴的人,也自然知道誰輸誰赢。
不過,陳清揚還是仰望着虛空之中的安安,歎了一口氣。
“請安安小姐明示,誰輸誰赢?
”
一聽這話,衆人心中暗罵陳清揚無恥。
兩人高下已分,陳清揚卻還是厚着臉皮,死不認輸。
虛空之中,安安歎了一口氣,聲音宛如金玉撞擊,清脆好聽。
自然是楊飛輸了。
一聽這話,幾乎所有人都猛然呆住,一時之間,氣氛宛如被冰凍了似的,一片寂然。
陳清揚險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置信,聲音顫抖。
“安安小姐,你說什麼?
可否再說一遍?
”
安安小姐歎了一口氣,卻不理會陳清揚。
“我們家鄉有一句話,叫做人不和狗鬥,狗咬人一口,人不可能咬狗一口。
”
“你是狗,楊飛是人,從一開始,楊飛選擇和你比琴,他就輸了。
”
安安小姐的話,說得淡然和平靜,語氣之中,并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
然而,這樣的話聽在陳清揚的耳朵之中,簡直就如五雷轟頂,整個人都完全崩潰了。
他向來愛慕敬仰的安安小姐,竟然當衆嘲諷他是狗,這讓陳清揚怎麼活得下去?
其他的人,哄然大亂起來。
驚愕,迷惑、不解、失望、各種各樣的情緒在人們的心中彌漫着。
被大家驚為天人的安安小姐,竟然也會如此爆粗口。
這讓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看到的一切。
同樣的話,落在楊飛的耳朵中,也如炸雷一般,讓他整個人都陷入了狂喜和驚愕之中。
因為安安小姐并沒有用化身說話,卻是用了本尊的聲音。
安紫塵!
這個豔絕無雙的女子,竟然是王小石的親生女兒,楊飛的愛人安紫塵。
算算時間,堪堪已經過了100多年。
楊飛萬萬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萬象城中碰到了安紫塵。
一時之間,楊飛恍如隔世。
“紫塵,是你嗎?
”
楊飛雖然已經确定了安安的身份,兀自不敢相信,高聲叫了起來。
雲巅之上,安紫塵冷冷一哼。
“不是我,你這個負心薄幸的小賊,現在才想起我嗎?
”
聽着兩人的對話,鳳煙南駭然看着楊飛。
“老大,你竟然認識安安小姐?
你為什麼不早說?
我的女神,我的心……”
鳳煙南誇張的捂住了自己的心髒位置,一臉傷痛欲絕的模樣。
楊飛哪裡還理會這小子,身形一晃已經到了虛空之中。
然而,在他的面前,安安的幻像漸漸消失,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向天邊而去。
楊飛抱着古琴,展開鳳火雙翅,向那流光追了過去。
噗!
甲闆之上,陳清揚噴出了一口鮮皿,身形向後便倒。
那鮮皿猶如金汁一般,點點滴滴,顯然是陳清揚的本命精皿。
除此之外,甲闆之上一片大亂。
衆人看着楊飛和安安相繼離去,每一個人都是一片茫然無措,留下無數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