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天全身一抖,站在原地不敢動了。
楊飛哼了一聲,淡淡地說:“滾過來!
”
甯天站起身來,向楊飛走了兩步。
随即,他發現不對勁兒,慌忙又卧倒在地上,好像一個皮球似的滾了過來。
楊飛不由得失笑。
這家夥實在怕極了自己,不然的話,也不至于如此謹小慎微。
甯天“滾”到了楊飛的身邊,擡起頭來,色厲内荏。
“蘇晨,殺人不過頭點地,你想清楚了,我甯家絕對不是你能招惹的。
”
說到甯氏家族,甯天似乎有了底氣,幹脆站起身來,惡狠狠地說。
“混社會,拳頭大又能怎麼樣?
”
“你要是動了我一根汗毛,我保證讓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
“啪!
”
楊飛随手一嘴巴,抽在他的臉頰上,力道不重,卻讓甯天整個人都傻了。
他從小嬌生慣養,哪裡受過這樣的屈辱。
隻呆了半晌,甯天就蹦了起來,眼睛皿紅,目龇眶裂。
“你……你竟敢打我?
”
“啪!
”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又被抽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抽得好重,甯天一個趔趄,栽倒在地上,嘴角鮮皿汩汩。
他感覺嘴中硬硬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呸的一聲吐了出來,卻是一顆大牙。
甯天愣了半晌,随即從地下蹦了起來,撲向了楊飛。
“王八蛋,我和你拼了。
”
他再怎麼說,也是一個二世祖,從未受過這樣的屈辱和打擊。
此刻,甯天的神志已經完全喪失了。
哪怕對方是猛虎毒蛇,他也完全不顧性命了。
“畜生!
”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匆匆趕進來兩個人。
其中一人一把抱住了甯天的腰,另外一人卻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
甯天隻覺得眼前金星亂冒,視線模糊,
他好不容易才睜開了眼睛,卻發現打自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父親甯遠。
他回頭一看,抱住自己腰的人,正是二叔甯河。
甯天驚得呆了。
在他的印象中,父親雖然對自己嚴加管教,不允許自己胡作非為。
但卻沒有親手這樣打過自己。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甯遠。
“爸,你怎麼來了?
你這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甯遠又有重重一巴掌打在他的臉頰上。
“别叫我爸,我沒有你這樣不成器的兒子。
”
甯天委屈地紅了眼圈。
家族本來就是他最大的倚仗。
父親對自己雖然嚴格,但是卻十分疼愛自己。
但是這一瞬間,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甯河抱住了甯天,在他耳朵邊輕輕的訓斥。
“别和你爸頂嘴,你闖了大禍,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
“不該招惹的人?
”
甯天一愣,不由得看了楊飛一眼。
這家夥從頭到腳也沒有一點大人物的風範。
難道二叔說的不能招惹的人,居然是這個人嗎?
甯遠和甯河兩人,轉過身去,恭恭敬敬的向楊飛鞠了一躬。
甯遠誠惶誠恐,樣子十分謙卑。
“犬子得罪了楊盟主,我是特地趕來賠罪的。
”
“養不教父之過,一切罪過都在于我,請楊盟主千萬饒了小兒。
”
楊飛淡淡地看着甯遠:“你認識我嗎?
”
甯遠恭敬地低下了頭。
“楊盟主雖然低調,但是你的大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
“我這個兒子瞎了眼睛,得罪了盟主,請您千萬别和他計較。
”
楊飛搖了搖頭,站起身來。
“既然你們出面了,甯天就交給你吧。
”
“好好管教于他,否則的話,這樣的人,必将給你們甯家帶來大禍。
”
甯遠面色慘淡,微微咬牙。
“好讓盟主大人得知,這個孽子,已經不是我甯家子弟了。
”
楊飛微微一奇:“這話怎麼說?
”
甯河走上前去,取出一份文件。
那文件上面印着甯氏家族的印章,卻是一張公告書。
甯遠接過甯河的公告書,遞給了楊飛。
“犬子胡作非為,屢教不改。
”
“他已經被家族長老會驅逐出了甯氏家族。
”
“以後,他的所作所為自己承擔,和甯氏家族在沒有任何關系。
”
楊飛沒有想到,甯遠居然如此當機立斷,手段如此狠辣。
他不由得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如果是因為甯天得罪我的話,你們不用如此,我還不至于和一個江湖後輩計較。
”
甯天突然醒悟過來,神情震而恐懼。
“爸,二叔,你們要把我趕出甯氏家族嗎?
這是怎麼回事?
”
甯遠轉過身來,冷冷的看着他。
“孽子,自從你成年以來,你可曾做過對甯氏家族有意義的事情?
”
“如今把你趕出家門,如果你能幡然悔悟,浪子回頭的話。
”
“三年之後,我會向長老會提出申請,讓長老會收回成命,接你回家。
”
“否則的話,你就餓死在家門之外吧,永遠别進我甯家!
”
甯遠的話還沒有說完,甯天已經面若死灰。
他之所以能夠在學校呼風喚雨,不可一世,都是托了甯家的聲勢。
如果被家族趕出家門,他連普通學生都不如。
甯天呆呆的看着楊飛。
此時此刻,他已經猜出來了,自己招惹的這個家夥,就連甯氏家族都招惹不起。
所以,長老會隻好把自己趕出家門。
一來向他請罪,,二來和自己撇清關系,以免受到牽連。
這一貫是父親的做法,以犧牲小我,成就整個家族。
這事情,就算攤在父親的頭上,也一樣照辦。
隻是,這家夥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讓父親做出了這個壯士斷腕的決定?
頃刻之間,甯天的心中轉過無數個念頭,心中又是恐懼,又是震撼。
不過,甯天是個聰明人。
他知道自己惹不起楊飛,雖然被革出家門,父親也不至于對自己完全不管。
當下,他低垂了腦袋,一聲不出。
楊飛自然知道甯遠的用意。
不過他懶得管理雅萊國際和這些家族企業的事情。
楊飛淡淡地說:“甯家主處理家事,我就不奉陪了,告辭。
”
甯遠知道,自己已經給楊飛作出了交代。
此時,他不追究甯天,說明這一關已經過去了,不由得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甯遠向楊飛鞠躬行禮。
“多謝楊盟主大恩大德,饒了這小子,代我問候薛總裁。
”
楊飛微微點頭,向他拱手行禮,大踏步走出了後街酒吧。
甯天呆呆地看着楊飛離去,突然一個激靈。
“他是雅萊國際的人?
”
甯遠哼了一聲:“你現在才知道,已經遲了。
”
說到這裡,他向甯河揮了揮手:“我們走。
”
甯遠的話,好像一記重錘擊打在甯天的兇膛上。
他隻覺得眼前發黑,心中一片慌亂。
難怪父親要把自己逐出家門。
雅蘭國際對甯氏家族來說,實在太重要了,自己一人倒黴,可不能牽連家族。
想到這裡,甯遠欲哭無淚。
悔恨和痛苦,好像毒蛇一樣吞噬着他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