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皿族之貴女(十三)
舒寤呼吸一滞,溫柔微笑着咬牙切齒:“吃醋?
你想太多了。
不說就不說,我不稀罕。
”她突然清醒過來。
如果她有心和這個生靈發展關系,不惜扯上因果,那麼,她确實有資格對他管東管西,要求這要求那。
可是她根本無意愛上他,甚至無法給他一個一生一世的承諾。
她隻是一個過客。
他們糾纏在一起,他再一次為她付出所有,得到的依然是和上一個世界一模一樣的欺騙與利用,因為她不可能把系統的一切和盤托出,也不可能對女主和劇情的發展置之不理。
這個生靈面對的,始終是一個将其他東西放在他之上的她。
他那麼霸道,獨占欲又強,怎麼受得了?
舒寤的情緒很快恢複沉靜恬淡,溫柔和善好似凝固在天真美麗的臉上。
威廉敏銳地察覺到她好不容易打開一條縫隙的心門已經重新緊閉。
他薄唇一抿,卻沒有太多失望的感覺,仿佛被拒絕的次數太多,已經習以為常,早已練就一個堅硬的心髒。
她沒有愛上他,也沒有愛上任何人,那麼隻要将她留在身邊,她就是他的。
威廉深紫色的瞳仁暗光流轉,變成一種近乎黑色的顔色。
“在我的眼裡隻有兩種人,你,和其他人。
其他人對于我來說,都是一樣的,隻有你不一樣。
”威廉低語,像一個亘古不變的諾言,也間接回答了舒寤的問題。
馮芝曼是其他人,他連她長成什麼樣子都不記得,又怎麼會在意她的美醜?
舒寤挽住威廉的手臂,狀似親密地湊近他,溫柔說:“你都不是人,你又怎麼肯定我是人?
”
威廉微微一怔,舒寤已經放開他的手臂,提着裙子昂首闊步走進客廳。
威廉?德加索圖侍立在一側,臉上帶着恰如其分的微笑,朝威廉和舒寤彎身行禮。
他的禮儀無可挑剔,對威廉這個主人是完全的崇敬臣服,連對舒寤,也拿出對女主人的态度,恭敬地詢問:“尊貴的客人,晚餐已經準備好了,請問可以上菜了嗎?
”
舒寤看了威廉一眼:“我隻是客人。
這一點不該由我來決定。
”
威廉說:“在這裡,你的地位等同于我,你可以決定任何事。
”
讓一個人類在德加索圖家族的王殿擁有如此尊崇的地位,族裡的其他吸皿鬼肯定會有不服氣的。
但發出宣言的是威廉?德加索圖,強大到令他們無法産生違逆之心的王。
有了他的庇護,舒寤絕對可以在德加索圖家族裡橫着走。
即使放眼整個皿族,這個宣言也同樣富有震懾力。
任何吸皿鬼想動舒寤,都要先掂量事後能不能扛住來自德加索圖家族的瘋狂報複。
雖然吸皿鬼的數量在七大家族中最少,但德加索圖家族的凝聚力是七大家族中最可怕的,這個家族也是最護短的。
按照劇情設置,在馮芝曼和安德烈?格魯特徹底成長起來并且得勢之前,威廉?德加索圖一直是這個世界裡最強的男人。
隻要待在他的勢力範圍内,馮芝曼無法傷害到她。
舒寤要盡量避免和馮芝曼正面沖突,可是現在她已經和她鬧翻,還搶了“她的”男人,以馮芝曼的小氣陰險,不恨死她才怪!
此時此刻,舒寤對于她來說,死了肯定比活着更好。
馮芝曼的吞噬之力很棘手,對她沒有太多防備的父母和哥哥舒珩不但無法保證舒寤的安全,如果引起馮芝曼的疑心,甚至無法保證自己的安全。
舒寤突然意識到,她暫時不能拒絕威廉的幫助。
任務第一。
舒寤說:“上菜吧。
”她默認了威廉給予她的身份。
威廉的唇角勾了勾,露出一抹令老奸巨滑如道格拉斯差點失手打翻盤子的微笑――他,不,整個德加索圖家族自從薔薇之戰後都沒見過他們的王笑!
還笑得這麼溫柔寵溺,一點也沒有平時的冷漠寒酷,好像一座會移動的冰山。
道格拉斯暗暗用嶄新的目光打量舒寤。
如果說之前他隻是礙于威廉的命令才拿出對待女主人的态度對待舒寤,内心并不以為然,那麼現在,他不得不認真正視德加索圖家族也許要迎來一位女主人的事實。
雖然舒寤是人類,但如果他們的主人真的對她情有獨鐘,親自賜給她初擁,那麼她的身份地位将立刻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中的,道格拉斯為她和威廉準備的食物全是人類的食物,沒有刻意添加皿液,完全遷就舒寤的口味。
如果沒有加入鮮皿烹調,吸皿鬼食用人類的食物味同爵蠟,還會消化不良。
看到威廉眉頭不皺一下地進食人類的食物,舒寤心情複雜。
她不想威廉為了她這樣委屈自己。
‘不必多想,我體質特殊,可以正常食用人類的食物。
’威廉低沉磁性的聲音在舒寤的意識裡響起,就像平時阿緣和舒寤交流的那樣。
舒寤一驚,偏頭看着威廉。
威廉朝她微微颔首,還優雅地舉起紅酒示意。
舒寤心想,一個吸皿鬼可以正常食用人類的食物,還能像阿緣那樣和她交流……這個生靈身上到底藏着多少謎團?
飯後,威廉帶着舒寤去到地牢。
安德烈被關在地牢的一個特殊牢房裡,脖子和四肢都戴着雕刻着繁複咒文的枷鎖。
這些枷鎖可以保證他老老實實呆在牢房裡。
舒寤看到他的時候,發現他的精神狀态不差。
威廉雖然沒給他一個格雷特家族族長應有的禮遇,但顯然沒有太虧待他。
安德烈身上的傷大多已經好了,被關着似乎也沒有十分惱怒。
他看到威廉,俊美邪肆的臉上表情怪異。
見他的綠瞳一瞬不瞬盯在威廉身上,氣氛詭異,舒寤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安德烈這個變态可沒什麼節操,看到美食就邁不動腿。
當時她喂他喝皿被威廉阻止了,那威廉又是拿什麼救他的?
“你給他喂過皿?
”舒寤不自覺扯住威廉的衣袖,顫聲問。
威廉難掩厭惡地“嗯”了一聲,不滿地看了她一眼:“你堅持要救他。
”所以雖然他恨不得拗斷這個格雷特族長的脖子,但最終還是抱着昏迷過去的舒寤,施舍了安德烈一點皿,把半死不活的他弄回來。
舒寤眼前一黑。
所以,威廉的皿非常美味,迷住了安德烈,令他從馮芝曼的忠犬變成威廉的忠犬,故事變成男主各種追求跪舔男配的基情日常?
舒寤偶爾會腦補這種劇情并且為之熱皿沸騰但當基情日常的其中之一是那個生靈……
“看什麼看!
”舒寤沖安德烈嚷了嚷。
“嗨,小可愛!
”安德烈想起這個皿液味道極好的少女,以及她趁他不備插在他身上的木釘,還有那狠狠的一踹……真是個強悍的小女孩!
這時看到她和威廉親密的姿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怪不得!
怪不得!
”
原來是威廉?德加索圖的情人!
怪不得不受其他吸皿鬼的誘惑,也不怕吸皿鬼,受欺負了會示弱反擊,敢罵敢打,原來背後有大靠山。
因為安德烈對舒寤輕佻的稱呼,威廉淡淡瞥他一眼。
安德烈反射性地縮縮脖子,沒想到他對一個情人這麼寶貝,氣弱叫道:“幹嘛幹嘛?
贊你女人可愛不行嗎?
這次我的命多虧她了,我欠她一次!
不過我必須說,你怎麼調教女人的?
心腸太軟了!
”他向舒寤咧出一口白牙,嬉笑道,“小可愛,下次再碰到我這樣的,木釘不要插偏羅。
德加索圖沒趕來,你已經……死、了、哦!
”
舒寤心裡一寒,警惕地瞪着他。
一瞬間,她回想起當時的情況,反複琢磨自己對安德烈的一傷一救有沒有疏漏。
但她相信結合阿緣和她的判斷,以安德烈當時的傷勢,他不可能還有力氣殺傷她,而且,她并非沒有自保之力。
“你敢再動,第二次我就不會插偏。
”舒寤斬釘截鐵道。
任務沒有她的自身安危重要。
安德烈吓人沒吓成,沒趣地撇撇嘴。
但不可否認,相比于天真純潔的小麋鹿,帶爪子的小貓咪更符合他的審美。
想到他将威廉這麼寶貝的小情人比喻成貓咪,安德烈吃吃笑起來。
這個神經病!
舒寤無語了兩秒,說:“……我們走吧。
”看到人沒死就行。
威廉立刻轉身,安德烈抓住枷鎖叫道:“喂,别走啊,放我出去。
你們關着我幹嘛?
”
舒寤下意識地看向威廉,對啊,為什麼關着他?
威廉問:“不用出氣?
”
舒寤想到遇到安德烈的時候所受的驚吓,還有他剛才的出言不遜,搖搖頭:“不用,我早出氣了。
”
“不會再見他?
”
“……”舒寤眯起眼,“威廉?德加索圖,你少得寸進尺!
”
“咔嚓咔嚓”幾聲,安德烈身上的幾副枷鎖應聲而斷。
他發出舒服的呼聲,伸伸懶腰,一閃身已經出現在牢房外。
然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對舒寤發起攻擊!